不到金陵廿六年,
白门烟柳故依然。
——清·赵冀《金陵·其二》
南京又名石头城,秦淮河畔,夫子庙旁,走在如织游人里,单是一个个地名,就暗藏了很多金陵旧事。
此时风平浪静,可那会儿还是风云际会的发生地。南京的别名很多,更名史就是一部兴衰史,每个名字也有其独特含义。
“白门”是六朝建康城南大门宣阳门,后成为南京诸多代称中的一个。近代小说家张恨水对“白门秋柳”尤其有兴趣,他不但写过一首《秋柳诗》,更写过著名的散文《白门之杨柳》,
他笔下的南京柳树是如此传神:“南京的杨柳,既大且多,而姿势又各穷其态……扬子江边的杨柳,大群配着江水芦洲,有一种浩荡雄风。秦淮水上的杨柳两行,配着长堤板桥,
有一种绵渺幽思。而水郭渔村,不成行伍的杨柳,或聚或散,或多或少,远看像一堆翠峰,近看像无数绿障,鸡鸣犬吠,炊烟夕照,都由这里起落,随时随地里是诗意。”
△玄关
设计师以“白门秋柳”作为贯穿空间的设计意向,将秋柳的形色、参差叠嶂的关系,“表意”为空间的色与质;结合南京古今交织的城市肌理,“表象”为空间的元素与符号。
△1F会客厅
记忆中那些繁华富丽的色彩,沉淀下来,洇化开去,涂饰出了“金陵十二钗”。迷人的记忆如环佩叮当作响,带着金陵特有的古色古香,
迷离而惆怅。所有这些都是布景,仿佛在暗处,在后台,所以依稀迷蒙,让人浮想联翩,欲罢不能。
背景墙大理石如同柳色被秋雨冲刷过,空间也据此生发了色彩和材质的层次。“堂虚绿野犹开,花隐重门若掩。”用以遮蔽的窗棂,将光线裁出虚实交映的序列。
整面石材如同顺流而下的瀑布,折叠其中的步梯则如同山石,将路径指向同样映翠的岛台和餐桌。
双首层的空间资源,将原下沉庭院规划为餐厅露台庭院,围绕庭院展开的空间最大限度地将自然渗透入内。
仰望亘古如斯的悠悠白云,一墙之外,是城市的万丈红尘,回旋进退之间,宽绰自如。
被自然围合的餐厅,内退的墙体之上,圆形的镜面装置,反射出远处的自然,形成虚实、远近的对照。
在这时空的一隅里,透过感知的微妙变化,身心可轻触咫尺之外的远意。在灵感与思绪的点滴中,勾勒出无尽的心灵旅程。
设计师用律动的时间看待空间的节奏,空间之间既开敞又围合,不同于平铺直叙的直白、刻板,迂回的动线在视觉上创造了互相对望的远近上下,
在娓娓道来的节奏感中,浑融典雅,柔婉又庄重。
生活可以理解为若干个独立场景的集合。地下一层定位为家庭社交空间,居中的双面沙发作为核心,连接着其余的场景。
尽端的整面墙体嵌入百宝格书架,超大尺度的书桌,既是家庭互动的中心,亦是社交的场所。灵活自由的同时,让空间更有“漫游感”。
楼梯底部,用绿色大理石包裹出一个阅读角,夹层的庭院为这个空间引入自然光,高耸的尺度通过质朴的木饰面连接低矮的柜体,形成水平和垂直方向上的张力,
在材质上也形成了刚硬与温暖的对比。风、光、雨水,纵向的自然通过顶部的天窗,不断地渗入空间。婆娑的树影,滴答的雨水,伴随着窗外缕缕阳光,游走于书页字里行间。
朱雀桥边野草花,
乌衣巷口夕阳斜。
旧时王谢堂前燕,
飞入寻常百姓家。
——唐·刘禹锡《乌衣巷》
夫子庙旁,秦淮河畔。诸多文人墨客留下了传颂的诗篇。刘禹锡诗中的“旧时燕”,飞过了历史的陈迹与今日之平常。依人而居,相处如宾,华屋之下,雕梁之上,闲淡冲和。
用以栖息的几个居室中,设计师结合了古今的肌理,透过当代设计语言不断赋子空间现代与复古的气质,描摹出了居住日常的诗意。
主卧占据整个三层的空间,在承载丰富功能的同时,兼具了私密性和舒适性。两侧的功能区间用层次递进的隔扇门,在行进中勾勒出出妥帖的序列感。
行走其间,如同在里弄中曲径探幽,结构与线条的和合,因角度或取景的不同而与空间产生共鸣,成为生活故事的支点。
温和的材质构成了平静的底色,慢行、转场,每一步都让人仿佛置身于一幅动人的画卷之中。
生活没有范式,空间也没有模版。当回归到人真正的需求时,只不过需要一处安放身体的地方。
空间中的其余居室,摒弃了过度的装饰雕琢,而聚焦于“舒适感”的营造,通过材质可触、可感的肌理,与温和而一以贯之的色调相融合,散发出氤氲的意味。
△次主卧